吴凤花：“花容”只为越剧芳

十年了，我无数次梦见和她见面的场景，无数次想象我怎么开口和她说第一句话······

“师傅您好！请问有没有门票放在您这里？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CXY，是吴凤花老师放在这里的。”

“有的，”装门票的信封就在师傅手里，他说一口绍普，很亲切，“呐，CXY收，吴凤花的名字也在。”

“谢谢师傅！”

和戏友玲珑汇合后奔后台，一路上在纠结怎么打招呼，心跳已经不规律了。百花后台有三个化妆间，路上听戏友笑笑说花帅和鉴鸿用同一间化妆室。门没关，第一间看见了鉴鸿、裘帅、楼大大、小菜还有董燕，就是没有花帅；第二间有许多群演，我本来是打算找小敏的，一时激动就忘了，直接冲向第三间。花帅！她已经画好了妆，正在穿靴子，有两个戏迷在和她聊天。我轻轻地叫了一声：

“花帅。”

“唉，你来了，票拿到了吗？”

我激动得不行，怎么会这么亲切，她认出了我！

“拿到了拿到了，谢谢你！”

“嘿嘿，不用客气。怎么过来的啊？自己开车？”

“我老公送我过来的，我到哪儿都是他送。”

“好！这个老公好！”

我们进来的时候，她在和几个本地戏迷说嗓子，她说这几天嗓子不太好，有点充血，戏迷问她胖大海有没有在吃，

“我吃胖大海没用的啦，我很怪的，胖大海越吃越不好。”

戏迷又问她今天会不会有问题。

“没事的，一上台就人来疯，没关系的。”

人来疯？三十年对舞台的执着，三十年为观众的付出，在她口中，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三个字，人来疯。

我是诸暨人，本地话都能听懂，旁边的玲珑是宁波赶过来的，我就问了一句你能听懂吗？

“她是哪里的？”

“她是宁波赶来看你的，叫玲珑。”

“宁波啊，听得懂，宁绍一家亲嘛！哈哈哈。”

戏迷跟她说等下要献花，都是要献给她的。

“那不行的，你们一束给我，其他的给别的演员，给董鉴鸿。”

“鉴鸿有戏迷来了，有花的。”同车过来的笑笑给鉴鸿准备了鲜花，所以我插嘴了。

“那给楼慧琴，就是演我义父的那个，她们小生花旦的这批可能献花的人还有的，你们献一束给她，台上尴尬的，你们知道的对吧······”

一直在说服非要给她献花的戏迷照顾别的演员的情绪。瞬间觉得十年爱她那么值得。

这时候她头已经勒好了，戏服还没有穿。我想拍照，就把等在门口的老公叫了进来。她看见我老公：

“这是你老公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们还挺有夫妻相的。”

“是吗？都很胖对吧？”

“不是不是，鼻子都很挺。”

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合影的事，她看到我老公带着单反，就说：

“等下结束我跟你拍，我等下迟一点卸妆。”

我都快哭出来了，好细心好亲切的花帅！

“好的好的。我十年来第一次来后台看你。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台下的样子。”

“怎么样，台下是不是傻不拉几的一个？”

“哪里哪里······”我已经语无伦次了。

“我先去准备一下，你等下来找我吧。”

“好的好的，你去忙吧。我在台下等着看戏。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，传来她开嗓的声音。

戏结束了，玲珑拉着我，我带着我姐去了后台。

已经有一大群人围着花帅了，我站在门口，看她全是汗，有点犹豫要不要再去打扰她。没想到她看见我了：

“小雨，你等一下啊！”

受宠若惊！于是我走进去，心里想：等一百下我也愿意啊，不拍照就这样傻乎乎看着你我也愿意啊。

很多戏迷，她微笑着一个个合影，还不忘跟我说：

“小雨，你再等一下。”

“好的好的，我没事。”

一批戏迷出去了，我已经站到她面前了，她朝我招手。

“小雨，你来！”

然后，就有了一张我脸上肌肉抽筋，不知道怎么摆表情的合影，第一次感觉琼瑶阿姨的台词是真的：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！我拍完，就把我姐拉过去了，我姐的自我介绍是：

“阿花你好，我是大雨。”
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爽朗地大笑。

后面还有一个老奶奶，目测有90多岁了，颤颤巍巍地过来和她合影。她马上弯下腰，搀着老奶奶，笑眯眯地说了几句话，合了影。

后面还有一个女戏迷，人高马大的，手搭在她肩膀上，不停地摆怪表情，拍了很长时间，真把她当个景点雕塑了，她始终保持哲微笑，我却忍不住了：

“你快点！她够累的了！”

人群散去，她脱下了帽子，一头的汗，我有点后悔，我像个不贴心的外人一样来求合影。

“花帅，我走了。你赶紧卸妆吧。”

“哦哦，谢谢你们来给我捧场。”

我又要哭了：

“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
“好的，再见！”

“再见！”

我依依不舍地走出化妆间，回头看了一眼，她摘掉了头巾，一头利落的短发。

我确认，那是我爱了十年的花帅。

—END—

文章投稿：花蜜小雨

视频来源：CCTV3

特别鸣谢：风飞雪舞上传视频

本期编辑：东方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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